“额……唔……”
不知道为什么,威尔艾米娜·卡梅尔,在她人生的无数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泪目的冲动。然而身为人母的自尊与骄傲让她强行遏制住了这股心中随时可能迸发出的感情。
“我知道了,从今往后,只要是经过深思熟的事情,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你的人生不该活成我所希望的样子,因为那不是你的,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我真心希望你能活成自己所期望的那般,作为‘炎发灼眼的讨伐者’,骄傲地活下去。”
“崇高之人。”
“对,这才是崇高之人!”
威尔艾米娜很愉快地与搭档达成一致,接着清了清嗓子,她继续说道:“感情这样的事物,我无法教导你,这必须让你自己去体会是也。失败或是成功,都只能你自己去接受。我们无法在这方面帮你太多,但是,你要知道,遵循自己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需要遮遮掩掩是也,要是有什么不想和我说的……”威尔艾米娜微笑地说着,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少年,“也可以告诉你最想告诉的人。虽然埋藏在心里是一个做法,但切忌不要太过分了是也。”
“嗯!”
看到两人相处一堂,其乐融融,关系更加融洽了,悠二倍感欣慰。这么一来,这次的事件就到此结束了吧。
(她们要是能一直这样真的就太好了。)
(谁知道呢。不过,也是托你的福。)
(我还以为你是乱来的,原来你最开始的打算竟然是这个。)
(我什么时候乱来过啊?笨蛋小子,所以说你还太嫩了。不过,也该感谢一下亚拉斯托尔,没想到刻板的天罚神居然会如此地迎合我的意思,真得好好感谢他呢。)
(亚拉斯托尔吗?这么一说的话,他好像是认同你了吧?)
(认同什么的还不好说,总之,你以后应该可以和平时一样和他们相处了,通过这次的谈话,至少可以让她们以后有更多的机会认识我们了。)
(这样啊,那就好。谢谢你。)
(哼,现在就高兴么?想多了啊,小子。)
(诶?)
(要不了多久,你就只能离开他们了。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路还很长。)
(这么快?)
(已经不早了,本来原先我的打算是在击退敌人后你就必须离开了,但我的决定更改了,至少现在我还给了你和他们最后相处一聚的时间,好好珍惜吧。很多事情,你真的只能自己去面对。)
(我们什么时候走?)
悠二的目光放在了与家人融洽一堂的少女身上,眼神中充满了迷离。几个小时前,他也曾这样享有家人在旁的温暖,如今的他只剩下孤身一人。
(我知道你想带上她,实际上你原先战斗的理由就是她。但是,很抱歉,你不能带上一个天罚神的契约者和我们这种与世界为敌的存在待在一起,那样会连累他们的。至于什么时候走,可以是现在,但还是过几天吧,等你处理好想要处理好的事情,见见你想见的人……再说吧。)
(不用了。)
(哦?)
悠二少见的如此决绝。
(现在就走吧。我担心,再待下去……)
(你怕你舍不得他们?那好吧,但是,这样未免太过沉重了。我知道,这段契约对你而言很残酷,我夺走了你原本的生活,但你必须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让你做出的选择。)
(我知道的,格尔昆,我知道的,既然决定了便无法悔改,这是再显然不过的事情了。)
格尔昆也不多说。他尊重这个愿意与之同行的“人类”。
(走吧。)
(好。)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少年选择了从那里离开,他认为现在没有人会察觉到一个默不作声之人的离去,但是下一次,他回来的时候,他坚信自己的实力能够让所有的人都对他叹为观止。
走出了原本属于平井缘——那位早已不存在于世上少女的居所,悠二回过头,打算最后一次看一眼这所他没来过多少次的公寓。
只是没想到,最后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居然是在这里,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不辞而别。悠二故作释怀地笑了:“夏娜……大家就拜托你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照顾好吉田同学和这里的大家吧。很抱歉,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声告别呢。”
路远且长,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独自面对。既然选择了变成了“逆理之殇”,那么就只能成为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男人。不这么做,那就没有资格去面对她……那个自己心中所向往的少女。
(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以及拯救——夏娜的命运。
少年铁了心回过头,正欲朝着远方走去——
“呵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在玩消失呢?这不是解除了这次危机的大英雄吗?!”
“马可西亚斯?”
悠二惊讶地转过头,正好与金发的女郎对上视线。他愣住了,明明自己已经在很隐蔽情况下脱离了,从理论上来讲,在那种气氛下大家都不会发现自己才是。
“能稍微,说两句吗?”
“玛琼琳姐……”
眼前的这位高挑的美女用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温和语气同他对话着。悠二知道对方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担心要是在这里拖得太久的话一定会被里面的人察觉到。到时候,自己要如何面对他们呢?
(要直接逃走吗?)
现在的自己完全有那个能力。虽然力量掌握得不够熟练,但胜在一手对方的情报不足,要这样做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别那么拘谨,其实现在的我还是个比较善解人意的大姐头了。”
马克西亚斯捂住鼻子笑了:“你逗谁呢?最多也是在喝酒的时候比较能说而已。我的玛琼琳哟,你不会想对着悠二少年发酒疯吧?啊对了,你需要拿酒吗?”
“如你所见,这家伙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玛琼琳意外地没有发火,倒不如说现在的她可没有那种和搭档打闹的心情。
“虽然不知道你这么急着走的理由是什么,但我知道,如果你现在就离开,不说启座,那两个小姑娘肯定会非常伤心。”
她见悠二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道:“如果你是觉得自己有问题,但这次的事件当中,如果不是你,我们大家都全军覆没了。‘万条巧手’会因此丧命,世界也会从此失去了一位无双的战姬。同时,你心里挂念着的吉田一美,也会死在那些红世之徒的手上,还有‘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名为夏娜的少女也会在这场战役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光地解开毁灭一切的封印——‘天破壤碎’。是你拯救了我们,挽救了一切,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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